戾山

扯淡碑我要嬷你。

【朝俞】卡普格拉妄想综合症(下)

文梗为卡普格拉妄想综合症,患有这种病的人会认为,自己的爱人被一个具有相同外貌特征的人取代了,文中有私设,将心理疾病私设为可治愈形的精神疾病。

这个是下篇,阅读前建议先看上篇,不然剧情接不上。上篇就在这个合集里。

沙雕甜虐向,不喜勿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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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卫生间一出来,谢俞就看到贺朝在衣柜里找东西。

“干什么呢?”谢俞擦着身上的水。

贺朝不理他,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白围巾,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,半晌憋出一句:

“戴孝。”

“……”


谢俞憋笑憋得肋骨发疼,他走过去揉了揉贺朝的脸:“睡了。”

贺朝避开他的触碰,说:“我打地铺。”

谢俞:“???”

谢俞:“有床不睡你睡地铺?”

贺朝撇了他一眼:“我不会和陌生男人睡在一起的。”

谢俞:“……”

贺朝:“长得像又怎样?你休想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。”

贺朝:“他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,任何人都取代不了。既然是他让你来取代他的身份,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,我对他承诺过,我无条件支持他的一切决定。”

贺朝:“但是我是不可能承认你的。他是他,你是你。他是我的爱人,你不是。”

谢俞:“……”


谢俞看着贺朝一本正经的样子,憋笑憋得肺都要炸掉了。

好笑的同时,又有点感动,但更多的还是觉得——贺朝病好了之后绝对不能让他再看那些稀奇古怪的言情剧了。

看一次打一次。

谢俞踹了贺朝一脚,笑骂道:“那你快滚去打地铺,我要睡了。”


夜渐深。

早春的夜还带着几分冬的寒意,半夜三更,谢俞被冻醒了。

他迷迷糊糊地想去开电热毯,但怕一开就睡着了,万一烧起来就麻烦了。

奇怪,平时自己怎么就没被冻醒呢?

哦,是被贺朝那傻逼搂着睡的。

那今天贺朝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睡呢?

哦,他脑子被撞坏了,不认识自己了,不跟自己一张床上睡了。


谢俞越想越生气,迷迷糊糊地骂了一句:“傻逼。”

回应他的只有床下人均匀的呼吸声。

谢俞越睡越冷,伸出一只手去薅床下的贺朝,“贺朝?”

贺朝睡眠浅,被弄醒了,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,他握住了谢俞冰凉的手,一把把他拉下了床。

“……小朋友,你回来了?”他含糊道,“我好想你……你身上怎么那么凉?”

谢俞寻到了热源,一个劲儿地往贺朝怀里钻。

“你身上真的好凉……你真死了?”

“……?”谢俞动作一滞,立马被气清醒了。

“你是鬼吗?”贺朝嘟囔着。

“……我可以让你变成鬼。”谢俞咬牙切齿。

“……你好凶……不过没关系,你变成鬼我也爱你。”说完,他亲了亲谢俞冰凉的额角。

抱着贺朝温暖的身体,谢俞缓了过来,同时又感到了一丝倦意,他道:“行了,别逼逼了,睡了。”


一夜好眠。


第二天一早,谢俞被贺朝吵醒了。

“你怎么睡在我怀里?”贺朝吼道。

谢俞带着起床气,冷冷地看着他。

“你……你真是……”贺朝憋了半晌,却还是对这张酷似谢俞的脸说不出什么狠话,“你真是!无理取闹!”

谢俞:“……”

谢俞:“噗。”

“你笑什么?”贺朝怒道。

无理取闹的谢俞起床去卫生间洗漱。

“你回答我!”

无理取闹的谢俞去厨房准备早餐。

“你以为你跟我睡了一晚你就是他了?你想都别想!”

无理取闹的谢俞推给贺朝一盘子意大利面:“快吃。”

贺朝:“……”

贺朝:“吃就吃!”


贺朝的车被送去报修了,吃过早餐后,谢俞便送他去公司上班。

一路上,贺朝都对谢俞怒目而视。

谢俞难得起了逗弄贺朝的心思,在等绿灯时,他打趣儿道: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?”

“像什么?”贺朝恶狠狠道。

“像被恶霸强占后,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儿。”

小媳妇儿贺朝:“……”


到了公司门口,贺朝下车,只听谢俞说:“哥,下午记得等我来接你。”

“谁让你叫我哥的!?”贺朝冷冷地看向谢俞。

“……”谢俞被贺朝的眼神看得一愣。

“只有谢俞能叫我哥。你个替身,你也配?”

“……”

谢俞无语半晌,一脚油门,把车开走了。

替身?

这又是什么玩意儿?

贺朝到底背着自己看了多少韩剧和言情小说?

谢俞被气得不轻,一整天都是头昏脑涨的。


晚上把贺朝接回家后,谢俞脑袋更疼了。

估计是昨晚着凉,感冒了……

谢俞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,看着体温计。

还发烧了……

“你还装,”贺朝还在一旁说风凉话,“别以为你装柔弱我就会爱上你,我的心是完全属于谢俞的。”

谢俞虚弱中又带着一丝嘲讽地看了他一眼,没出声。

贺朝被谢俞看得没由来的有些慌乱,又看到谢俞被烧得通红的脸,心中一疼。

他把这归于对谢俞的爱屋及乌。

因为这个人和谢俞太像了,所以自己心疼他。

没毛病。


贺朝去泡了一袋感冒冲剂,又递给了谢俞一块凉毛巾,敷在他的额头,等谢俞温度稍微降下来一点,他又抱着谢俞上了床,给他盖好被子,而他自己……又睡地铺。

他对谢俞说:“我不能对不起谢俞。”

谢俞:“……”

谢俞自暴自弃地开了电热毯,心想着,烧就烧吧,大不了自己和贺朝同归于尽。


接下来的几天,贺朝每晚都打地铺,和谢俞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,又过了几个星期,贺朝的车修好了,他每天自己开车上下班,和谢俞一天说不了一句话。

谢俞感觉,自己似乎已经过上了青年丧偶的生活。

十分的清心寡欲。


这天晚上,仍然在睡地铺的贺朝终于和谢俞说话了:“睡了吗?”

谢俞有些惊讶,因为贺朝已经半个月没和自己说过话了。他回答:“没睡。”

“你知道谢俞的墓在哪儿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想去看看他,他生日快到了。”

“……你看个屁。”

“你怎么能这么骂他?”贺朝爬起来,看着谢俞,“他是我的爱人。”

他的目光穿透了黑暗,刺得谢俞心中一疼。

谢俞心中突然有些难过。


这种难过的情绪来得非常奇怪,看起来是有感而发触景生情的,实际上却是慢慢堆积起来的。

怠慢,轻蔑,不喜欢,不再关心。

这些是从贺朝的眼中表达出的情绪。

是对他谢俞表达出的情绪。

每天的早安吻,夜晚的缠绵缱绻,带着无限温柔的眼神与拥抱……

都不再为他而生。

人总是从细节开始崩溃的。谢俞这段时间来的所有气闷、愤懑、好笑、心酸,最后都被沉淀为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。

“贺朝不再爱他”的这种认知让他很难过。非常难过。

是已经刻入了骨子里十几年的温柔,一朝被生生拔出的疼痛。


谢俞皱着眉,钻进了被电热毯烤得灼热的被窝里。

贺朝:“你说话啊。”

谢俞在被子里闷闷地道:“我累了,求你,别闹了,睡吧。”


第二天一早,谢俞醒来,电热毯插头已经被取掉了,但他还是被热出一身的汗。

他看了看床下,地铺已经被收起来了,没人。

谢俞顶着被热得通红的脸,下床洗漱。

今天是周末。

好像……还是他的生日?

反正又没人给他过。

谢俞摇了摇头,给失踪的贺朝打了个电话。

“你跑哪儿去了?”

“你管我?”贺朝的声音传来。

“……”

谢俞已经麻木了。确认贺朝还活着没死,他准备挂电话,手指刚准备按键时,就听到贺朝说:

“我去找他的墓。”

“……”

谢俞没有犹豫,直接挂掉了电话。


此时的贺朝正在花店买花,看到谢俞先他一步挂了电话,不高兴地撇了撇嘴。他把手机揣回包里,对着花店老板道:“帮我包一束白菊花。”

花店老板:“……?”

花店老板:“先生,白菊花是祭奠用的。今天是白色情人节,我们店里没进白菊花……您不想送给您的爱人一束玫瑰吗?”

花店老板极力推销着自家的玫瑰,贺朝想了想,道:“那包一束吧。”

花店老板从一旁的花瓶里抽出一枝玫瑰,用复古报纸包装好,然后问:“先生不想给您的爱人写个节日贺卡吗?可以贴在报纸上的。”

贺朝看着那娇艳的玫瑰,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,突然清明起来。

他说:“就写……小朋友,生日快乐,哥永远爱你。”

花店老板说:“嗯,好。今天也是您爱人的生日吗?真巧。”

“是啊,真巧。”贺朝感到颅骨处一阵猛烈的剧痛,像有什么东西在抽丝剥茧,慢慢的明晰了。

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……

“……先生你需要帮忙吗?”花店老板看着贺朝正揉着额角,神色痛苦,担忧道。

“没事,”贺朝缓了缓,忍着头痛,拿过花,付了钱,转身离开时又道,“老板,明年的今天记得进点白菊花,我可能用得到。”


这边,谢俞挂了电话后,泡了杯咖啡,拿了本病例资料,瘫在沙发上看着。看了半天,却什么都没看进去。

总归是放心不下。

他无奈地搓了搓脸,穿上外套,准备出去找贺朝。

他真挺怕那神经病跑去大闹陵园。

他开着车,跑到最近的一个陵园门口蹲人,没蹲到,打电话也打不通。

这傻逼还能跑哪里去?

谢俞坐在车上,越想越难受,越想越崩溃,砸了两下方向盘,抹了抹通红的眼角,径直回了家。


到了家,谢俞正准备再给贺朝打电话,就看到贺朝的鞋整齐的放在玄关。

“贺朝。你回来了?”谢俞喊到。

“嗯。”贺朝此时已经回家了,他正站在阳台,看着玻璃窗上的水珠,和窗外晦暗的天空。

看起来要下雨了。

贺朝关于谢俞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,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所做所为,恨不得活剐了自己。

当眼珠子护了十几年的人,捧在手里怕掉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……可这几个月自己是怎么对他的?

自己是畜生吧?


起风了。

“贺朝。”贺朝模模糊糊地听到谢俞在叫他。

“嗯。”贺朝依然看着窗外,捏紧了手中的玫瑰,花枝上的刺儿扎得他生疼。

“贺朝。”

“怎么了?”贺朝突然感觉到谢俞今天的情绪有些异常。

“就想叫叫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能抱抱你吗?”

“……可以。”

谢俞本以为贺朝会直接拒绝他,但没想到贺朝会答应得那么干脆。他生怕贺朝反悔,快步走到阳台,从身后拥住了贺朝。

他圈住了贺朝的腰,脸搁在了他的肩头,享受着久违的温存。

“我能看看你给谢俞买的生日礼物吗?”良久,谢俞开口。


贺朝握着玫瑰,没动,但谢俞已经看到了。

“你给他买的玫瑰?”

“嗯……”

谢俞叹了口气,沉默了一会儿,又小声说:“今天也是我的生日。你能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?”

他身体在微微颤抖,贺朝知道,谢俞很难过,也知道他为什么难过。


今天是他的生日。

可他的恋人不记得他。

恋人明明是他的,玫瑰也明明是他的。

可他还是一无所有。

连最简单的一句“生日快乐”都要哀求。


贺朝感到一股暖流从肩头传来。

谢俞哭了。

“哥,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来啊……”

他声音沙哑,哽咽着,像是某种小动物,从高处落下,摔在地上,痛到蜷缩着,却不敢大声号哭,只能拼命忍耐着,却仍有几丝破碎的心酸和悲哀从眼睛和嘴角流露出来,让人感到心疼和怜惜。


“小朋友,”贺朝再也忍不住,转身拥住他,“我想起来了,是哥不好,哥把你给忘了。”

谢俞瞳孔一震,眼角还挂着泪:“你……想起来了?”

贺朝擦去他的泪,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:“对不起。”

谢俞甩开他的手,背过身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,然后颤声道:“走,我带你去复查。”说着就向外走。

贺朝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哭,心中无奈,一把把他抓了回来,轻轻咬住他的嘴唇,安抚着他,“能不能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?”

谢俞不说话,回应着贺朝的吻。


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,想要在雨下大之前赶回家,湿润的小巷中,蹿出几只野猫,蹋碎了一地繁花。

春雨越下越大,细细密密,缠缠绵绵。

屋内窗帘半拉,晦暗的光淌在地上,照不见床上缠绵交叠着的身影,偶然有几声破碎的喘息和水声泄露出来,都融化在一个又一个温柔的吻里,或纳入了一次又一次暧昧的抚摸中。


雨势渐渐小了,谢俞半阖着眼躺在贺朝的怀中,慢慢调整着呼吸。

“疼吗?”贺朝贴着谢俞的耳朵,轻声闻道。

谢俞红着脸不答话,半晌,转移话题:“明天记得去复查。”

贺朝咬了咬谢俞的耳朵,道:“好。”

“……带我去洗澡。”

“别急,我想再抱你一会儿。”贺朝吻了吻谢俞的额头,轻轻揉着他的腰。

“……”

“小朋友。”

“嗯?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
窗外,雨停了。

阳光穿透云层,撒入人间。

是一个美好的三月。

—【正文完】—


后记

谢俞洗完澡,被贺朝抱出来后,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一个礼物盒。

谢俞问:“你还给我准备了其它礼物?”

贺朝帮他擦着身体上的水,回道:“嗯,我前几天还病着的时候订的,今天刚到货。”

“拿来我看看。”

“好。”

贺朝把礼物拿给了谢俞,一手帮谢俞揉着酸疼的腰部,一手搂着谢俞,笑着说:“小朋友拆拆看?”

谢俞听话的拆开,然后就看到了……

一个刻着“贺朝谢俞,百年好合”的杯子……

“你看哦,这个杯子,往里面倒热水就能出现我俩的照片,”贺朝说着往里面倒了点儿热水,“倒掉水之后,就变黑了,就能出现刚刚那八个字。”

“……”谢俞看着杯身自己和贺朝的合照,一时无语。

“你是不是很感动?”

“……你说呢?”


—【完】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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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晚了来晚了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

写到谢俞抱贺朝那儿的时候我眼泪花都出来了,我再也不搞玻璃渣了呜呜呜

贺朝谢俞,百年好合~

祝小朋友昨天生日快乐(dbq我来迟了呜呜呜)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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